這一組的對決很有意思,,雙方都是帶著強烈“制作人屬性”的,。火星電臺不必說,,而聲玩的主腦歐珈源,,在獨立圈根本不知道producer是干嘛的時候,,他已是鶴立雞群的存在(btw,這也是聲玩本身氣質獨特性的原因,,因為歐老師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的獨斷專橫,,他作為樂隊制作人而不僅是樂隊成員的位置決定的)。
兩首歌都是大情歌,,歌曲的寫作邏輯基本一樣,,但兩個樂隊采取了完全不一樣的思路?;鹦请娕_表示哥幾個都身懷絕世武功,,因此樂隊的每個成員都展示了自己的花活,尤其是歌曲最后的尾奏,簡直像是東京事變里,,吉他手浮云大戰(zhàn)貝斯手龜田,、然后鼓手刃田也要敲鑼打鼓地沖過來似的。因為《白天不懂夜的黑》在綜藝里展現(xiàn)的次數(shù)實在太多,,所以火星電臺選擇了“展現(xiàn)聲音的豐富性”這么一個方式,。
而聲音玩具則選擇了走入宇宙大和諧。整首歌曲寄托于他們擅長的英倫美學,,音色及其精巧且考究,,并沒有用各種激凸的段落,而是以整體取勝,。尤其是副歌的段落,,這么芭拉的、撒狗血的旋律,,竟然能變得有“氣質”——《默》這樣的歌,,你能跟“氣質”掛鉤,,就這一點,,聲玩贏了,壓倒性的贏,。不服不行,。
再或者,如果是換到第一季樂夏,,這首《默》估計都能成為傳播度十分好的小爆款(類似于窮人版褲子《花火》),。
回春丹如果要繼續(xù)選他們的那些爆款單曲,即回到樂夏第一輪的邏輯上,,也許會坐實他們“網(wǎng)紅樂隊就只有三板斧”的既有印象,。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。于是他們選了一首沒那么討好的歌,,當然他們的完成度也很高,。
麻園詩人則很會比賽。其實我并不太喜歡用這種暴露自身情感的歌曲放在一決勝負的場合,,包括表演者和聽者都在消費感情,,對于我來說是接受不能的事兒。但麻園詩人展現(xiàn)了他們的才能,。他們能夠,。他們應該晉級。
雖然兩者的音樂風格,、舞臺表演南轅北轍,,但,他們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樣一件事:初心。
瓦依那的這首《歌聲和你在一塊》,,出自他們在2006年時候的首張專輯《飄云天空》,。那時候,岜農(nóng)剛到廣州,,還要靠廣西老鄉(xiāng),、后來的“同和音樂圈”大哥夜郎照顧。這首歌里,,我聽到了瓦依那的最初,,即他們用廉價的樂器(當年真的是只有一把破木吉他)、最簡單的彈撥,、最質樸的技巧,,唱著最簡單的歌。在本季《樂夏》瓦依那初亮相時我就說,,那個用鋤頭鐺鐺鐺打鐵的,,其實不是瓦依那;瓦依那的內(nèi)核,,實際上的意思就是現(xiàn)在你聽到的這個樣子,。他們不是五條人式的怪力亂神,他們的魅力來自簡單,。這是他們的初心,。
至于Mr.Miss,這首《有點東西》,,從文本寫作上其實格外的簡單,,典型的百老匯式舞臺情景,用對白,、人物心理獨白作為歌曲內(nèi)容(劉戀的“你有點東西,,換了一般人,這會兒他早已想好孩子的姓名”確實是大殺器),,最后再來一個戲劇性反轉(杜凱的“你牙齒上面好像有東西”),,這確實不是大家定義的“樂隊”,但這卻是Mr.Miss心目中最想要的東西,。其實,,以目前劉戀的流量,以她的聰明才智,,確實可以做更市場,、更主流的音樂,杜凱的技術力也可完全滿足樂隊的華麗轉身,,但他們從參加本季樂夏的第一秒鐘開始,,就沒有動搖過自己的初心,。
對于我來說,初心難分高下,。兩邊都是我認為比晉級的某些樂隊更應該晉級的人,。那就這樣吧。
2011年,,康士坦的前身——草莓救星憑借上一年度發(fā)表的專輯《羽毛河》入圍當年的金曲獎,、金音獎,也是在那一年,,我從大家眼里的“樂評人”開始成為“唱片企劃”的元年,,我手頭拿到了一個案子:把臺灣傳奇獨立音樂廠牌“風和日麗”的草莓救星《羽毛河》、929《也許像星星》,、黃小楨《No Budget》,、黃玠《綠色的日子》還有草莓救星的分身Nylas之同名專輯等,一系列的唱片在內(nèi)地做引進發(fā)行,。
這是我作為企劃(雖然那時候更多是做行銷企劃)的第一個大案子,,今天想起來依然覺得無比懷念。那會兒我會給風和日麗的老板查爾斯寫信,,也給馬芳,、葉云平等前輩寫信(讓他們寫推薦語啦),然后也給我很喜歡的蠟筆——草莓救星&Nylas的主唱寫信,。
我承認我有臺團情節(jié),,所以包括后來我們簽了激膚、椰子,、八十八顆芭樂籽、先知瑪莉,、不熟的朋友派對,、來吧焙焙等等一大堆新生代臺團之專輯在大陸的引進發(fā)行,我還特別策劃了一個叫做Taiwan Calling的系列,。
而臺團特別好玩的一點是,,每個團與每個團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,各種兄弟團的恩怨情仇,,以及還有一點——他們身上幾乎看不到年齡感,。就像當時的草莓救星,在組團的時候他們就慢慢的開始在玩團了,,一直到作品成熟得到了他們30歲的時候,,甚至在30歲時童心大發(fā),整了Nylas這樣的“兒歌團”(其實是帶著強烈的8bit風格的合成器民謠組合),。待到后來草莓救星解散,,像阿尼、啟泰繼續(xù)組了康士坦的變化球,加入了金毛這樣的好手(而金毛又橫跨血肉果汁機這樣的重型團),,以及全員主唱里聲音很有特質的鼓手小米——這種藤繞著瓜瓜繞著藤的關系,,正是你喜歡臺團、鐘愛這一個小小的地方,,看著這些音樂人怎么折騰了這么多年還在折騰音樂的時候,,一種類似追連續(xù)劇的感覺。
包括像阿尼,,他已經(jīng)是臺灣樂團屆的“老人”了,,但他依然還是在做著義無反顧的音樂。如果你知道他曾經(jīng)創(chuàng)辦過的草莓救星,,他曾經(jīng)玩過的小姐,,就會對他在30歲的時候跑去做Nylas的兒歌時一點不吃驚,包括到現(xiàn)在這個年紀,,還在做康士坦這樣這么沖的音樂,,不會有任何異議。在臺灣,,總是有這些可能一輩子都在擱淺的人,,他們或許就是會定格在那里,沒有問題,。
但我覺得這些爭論毫無意義,。我當然也喜歡柏林護士,一直延續(xù)著從兵馬司到赤瞳的搖滾血脈,,他們的認真,、專注、職業(yè)性,,他們作為一個風格如此小眾的團卻能現(xiàn)場拿到這么多票,,已經(jīng)說明一切問題。